【邱蔡24h-16】情有独钟
Warnings:
现代小甜饼
邱蔡24h产物,考完六级后突如其来的神奇脑洞
又名蔡师兄抢亲记(x)
大学教授邱×花店主人蔡
您的好友戏精夫夫已上线
伪黑道paro
一发完,全文8k+
伪狗血失忆梗+伪眼盲梗+轻微战损
轻微暴力描写,枪械预警
私设如山,人物可能ooc,各位海涵
我相信,真正在乎我的人是不会被抢走的,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注①
1
数九寒天,冷在三九。
正值隆冬,S市昨夜忽降大雪,似乎想要掩盖些什么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地上落,只没多久地上便积了雪,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一片,让人无处可走,却又不忍心破坏这银装素裹的美景。
蔡居诚第二天一早准备开门营业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圆框墨镜,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花店门前的积雪折腾的身心俱疲了。
雪已经停了,清晨无风无雨,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但积雪实在有些厚,而且太阳才刚懒洋洋地透出点微光,离大亮还有些时候,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化不掉。
蔡居诚在花店里转了两圈,终于在摆着插了一束干花的珐琅花瓶的木桌底下找到了一把扫帚。他蹲下去,墨镜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了半分。
露出他清澈透亮的双眼。
蔡居诚好不容易把扫帚从桌底下拖出来,沾了一手一脸的灰尘,有些烦躁地拖着扫帚杆往门口去。
室内不是很亮,仅从玻璃窗外透进几丝光亮。蔡居诚被刚刚腾起的灰尘呛住,还没缓过神来,捂住脸就是一个喷嚏。
然后一脚踢倒了搁在桌边的导盲杖。
导盲杖倒地发出“咣当”一声响,蔡居诚正低头揉鼻子,没留神被这响动吓了一跳,手一松,扫帚应声落地。
又是一层灰飘了起来。
蔡居诚:“……”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背?
蔡居诚自暴自弃地往收银台后头的凳子上一瘫,试图无视花店外还没有清扫的积雪以及在地上躺尸的导盲杖和扫帚。
算了,还是等小棠和宁宁来收拾吧,左右也是他们两个的产业。蔡居诚在心里兀自想着,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
这是自那次车祸后,邱居新失踪的第三个礼拜了。
我有三周没见他了。蔡居诚把墨镜摘下来,按了按鼻梁,抬眼望了望窗外。
窗外比刚才亮了些,刺得蔡居诚眼角有些疼。
蔡居诚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把墨镜戴了回去。
他的眼睛还没有好全,虽然恢复的不错,但家庭医生仍然建议他近期不要直面阳光。
但他总有些执拗的任性,总想擦去一切不幸,总想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习惯光明。注②
他不习惯戴眼镜,就像他不能习惯邱居新离开他这么长时间一样。
2
在邱居新消失的三周里,萧家几乎快要把S市翻个底朝天了。
但是没有找到人,甚至萧家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勒索短信或是电话。
邱居新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杳无音信。
蔡居诚是在车祸三天之后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眼前蒙着纱布,什么也看不见,浑身上下酸痛不已。
他的右手上还挂着点滴,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冰凉的药水在他身体里流淌。
房间里安静非常,窗外北风呼啸。
被剥夺视觉的感觉并不好,蔡居诚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试图去拉眼睛上蒙着的纱布。
被人按住了。
那人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随后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
拉住他的手有点凉,蔡居诚被冻得一激灵,脱口而出:“阿新,你……”
旁边的人静静地没答话。
蔡居诚脾气上来,将手从被子里掏出来,不管不顾地继续向眼睛上探去。
身边人终于出声了。
“居诚,别胡闹。”
蔡居诚一僵,默默地将手放了下去,开口唤道:
“父亲。”
“居诚,你的眼睛没有大碍,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了。”
蔡居诚没表态,咳嗽了一声。
萧疏寒轻轻地将水杯递到了他唇边,蔡居诚就着喝了一口,继续开口。
“父亲,邱居新呢?”
萧疏寒再次沉默了。
蔡居诚苦笑一下:“我明白了。”打着点滴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血顺着针管蜿蜒而上。
萧疏寒瞥见蔡居诚开始回血的右手和已经空了的吊瓶,站起身来转到病床另一边,握住蔡居诚的手把针头拔了出来。
“居诚,放松。”
“居和他们都已经去找了,居新一定会没事的。”
“你别多想,还是先把身体养好。”
萧疏寒拍了拍蔡居诚微微颤栗的右手。
窗外风如拔山努。注③
3
萧居棠进门的时候,蔡居诚正撑着脑袋坐在桌边,一脸昏昏欲睡。
花店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的一连串喜庆的声响。
萧居棠赶忙转身握住铃铛,但蔡居诚还是被吵醒了。
蔡居诚在厚厚的墨镜遮盖下眨眨眼,慢腾腾地站起身来,朝萧居棠走来。
萧居棠:“……”
二哥你现在是个盲人啊这么行动自如真的好吗?
在他默默吐槽的时候,蔡居诚已经晃到了他跟前。
蔡居诚在萧居棠面前站定,伸出一根手指,在萧居棠眉间戳了一下,开口道:
“小棠,收拾一好吗,到处都是灰。”
萧居棠吃痛,但在心里吐槽架势不减:合着您老过来呆了两天了一点没打扫都是和灰尘在一起住的?
他弯腰捡起蔡居诚的导盲杖,塞进蔡居诚手里,轻轻地带过一句:“货晚上到……”
还没待萧居棠说完,有人推门进来了。
萧居棠无法,只得把想说的话咽进肚里,话锋一转,开口道:
“二哥,我看门口雪积得有些厚,你今天最好别出门了,注意安全。”
蔡居诚明显也觉察到了来人的存在,淡淡地对萧居棠点点头。
来人一身西装革履,也不理睬萧蔡二人,在花店内漫不经心地四处环顾。
萧居棠转头向外望了一眼,脸色一变,又飞快地转了回来,对着蔡居诚比了个口型。
陈家。
蔡居诚心下一紧。
萧居棠面不改色,对蔡居诚道:“二哥,你有客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记得常回家,别总住在店里。”
蔡居诚笑着说了句好。
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眼站在一旁,听了一耳朵二人的寒暄。
萧居棠转身出门,穿过马路,进入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
宁宁正抱着电脑看花店里的监控。
萧居棠一钻进车内,刚刚在人前装模作样的气势瞬间熄了,他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嘴里一边嘟囔着好冷好冷,一边用冰凉的手去贴自己同样冰凉的耳朵。
被宁宁一把拍掉:“还摸,不怕耳朵掉了。”
萧居棠嘿嘿一笑,又往宁宁身边蹭了蹭。
宁宁被他这明显的撒娇架势磨得没脾气,将手里拿着的暖宝宝递给萧居棠,又默默地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
身上一暖,萧居棠终于老实了,问道:“店里现在什么情况?刚刚我走的时候陈家的人已经来了。”
“陈家来的这么快?”
“嗯。”
萧居棠凑近过来看,电脑屏幕上赫然正是蔡居诚和那个男人的身影,二人好像正在交谈些什么。
“如果跟着计划走,大哥那边应该已经买断了S市所有可以用来当在订婚宴上用的花种了,包括婚庆公司那边的。”萧居棠顿了顿,“现在是冬天,大型的花店和婚庆公司那边一般都是空运的花,但昨天晚上下这么大的雪,怕是得延误不少了。”
“所以要是陈家那位大小姐的订婚宴就放在明天上午的话,怎么算都是来不及的。现在陈家上下指不定怎么兵荒马乱呢。”萧居棠嗤笑一声,“如果陈家大小姐不介意的话,兴许可以摘一簇路边的狗尾巴草扎起来当捧花。”
“听你的意思,大哥早就猜到三哥是被陈家带走了吗?”
“当时只是有这个猜测,但事实上一直都没有证据。因为当时车祸发生的时候,二哥和三哥都在车上,但只有三哥失踪了。要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家海关的人扣了陈家一批走私的货,准备在正面市场和黑市上压制一下他们。”萧居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将靠垫从背后抽出来放到身前抱着,“所以我们本来以为是陈家狗急跳墙,想要找个萧家的人来换货。谁知道出事半个月了,陈家连个威胁短信或者电话都没有。”
“当时我们还以为方向错了。于是在三哥失踪那段时间,大家几乎动用整个萧家的地下联络通信网,翻遍了S市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安插下去的人,也都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三天前……”
“直到三天前,传出的陈家大小姐即将订婚,而且还是位大学教授,”宁宁接过萧居棠的话头,“这就很难不把他和三哥联系起来了,现在黑市上都在传萧陈两家即将结亲和好,连带着陈家企业的股票也水涨船高了。”
“千算万算,到底漏算了陈家会这样做,还真是棋差一招啊。”宁宁叹了口气。
“这消息传出来之后,大哥立刻派人去查了,说是一周之前三哥就已经回S市大学任教了。”
“真没想到人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而且,据查的人说,这位陈家大小姐还是三哥在大学里教过的学生,这事情怕是早有预谋的。”
“……”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吗,那他们要是知道了二哥和三哥的关系一定会很后悔劫了三哥的。宁宁在心中默默地想。
“所以现在也不知道三哥那边是什么情况,大概也是被监视控制不能脱身吧。二哥这边……也亏得我们家在S市大学对面有产业。”萧居棠抬手摸了摸刚刚被蔡居诚戳了的地方,“一收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到花店里来了,根本不听劝,刚刚还怪我怎么不把店里打扫一下。”
“宁宁,我给你说哦”,萧居棠好像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突然截住了前面的话头,语气一转,变得嬉皮笑脸起来,“二哥这就叫那什么,见—夫—心—切—啊。”
宁宁被萧居棠特地拖长的调子搞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行动时间定的是晚上吧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要在这里蹲着?”
“说到任务,”萧居棠突然一怔,“糟了……”
“刚刚看见陈家的人来,我只来得及告诉二哥货晚上到,忘了告诉他三哥和陈家大小姐订婚的事了!”
“什么!萧居棠你!”宁宁也顾不上多说,掏出自己的手机就往萧居棠身上甩,“怎么都好,发短信也好打电话也好,立刻让二哥直到这件事。”
“不用了,”萧居棠默默地接住手机,放回宁宁手里,“二哥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没拿手机。”
“……”宁宁彻底没话可说了。
她把手机收起来,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看了起来。
萧居棠似乎也对自己猪队友的行径产生了愧疚,头往宁宁的肩上一靠,暗自垂头丧气了起来。
苍天啊。
二哥,你自求多福吧。
4
花店内。
自萧居棠出门后,他口中的那位“陈家人”终于将目光放到了蔡居诚身上。
他来来回回地打量了蔡居诚好几遍,直盯得蔡居诚头皮发麻,恨不得操起导盲杖就打他。
但蔡居诚终于还是忍住了,他歪歪头,尽量让自己的举止不露出破绽:
“客人还在?请问有什么需要?”
那人没接话,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道:“店家的眼睛,怕是自己打理起花店来不方便吧。”
“还好还好,左右也是自己开的店,总是熟悉的。再者弟弟和弟妹也经常过来帮着打理,总也能过得下去。”蔡居诚将心中已经想好的说辞全盘托出,“所以先生想要什么花,可以四处看看。我们这儿虽然地方不大,但花却还是不少的。”
“我不过也是帮人跑腿罢了,”那人边说边掏出手机,似乎是在发消息,“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少爷的意思。”
蔡居诚不语,拄着导盲杖亦步亦趋地走,在摆着一丛满天星的桌子后坐了下来。
“店家这花店的位置开的可好,离我家少爷任教的地方近,少爷说他一会儿下了课亲自过来看看。”
你家少爷。蔡居诚眯眯眼睛,将这四个字在心里翻来覆去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最后吐出一句话:
“哦,我这边关门比较晚,客人请便。”
结果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在这期间那人就一直待在店里,好像铁了心的要在蔡居诚这儿站成一块活招牌。蔡居诚也不理他,随他在那里呆着,自己有时起身理花,有时招呼客人。
直到下午五点,这位传说中的“少爷”终于隆重登场了。
5
邱居新出校门的时候,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冬天昼短夜长,不过傍晚的光景,天色已经昏黄了下来,透露出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街道人烟稀少,路人行色匆匆。
走在邱居新右边的人替他打着伞,左边的人替他拎着公文包,还有两人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邱居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24小时都有人围着他打转的情景,置若罔闻地朝校门口停着的轿车走去。
左边提包那人忽然毕恭毕敬地开口道:“少爷。”
“嗯。”
“学校对面有家花店,可能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小六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嗯,那去吧。”
“是,少爷这边请。”
6
冬天的花店总是氤氲着一种奇特的香气,顺着门缝丝丝渗透出来。
邱居新刚准备伸手推门,在花店里等了一下午的小六赶忙在店里将门拉开了。
暖气混合着香气扑面而来,吹了邱居新一脸。
冰冷的空气和室内温暖如春的气息一相撞,邱居新眼镜上瞬间腾起一股水汽,连带着坐在柜台后的蔡居诚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美人如花隔云端。注④邱居新被自己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诗给逗乐了。
他一下没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下面人有些惊恐地注视着平日里冰山似的自家少爷百年难得一遇的笑容。
浩浩荡荡四五个人挤进本来就不大的花店,花店在暖色灯光下显出一种拥挤的沉默来。
我有三周没见他了。邱居新摘下金丝框眼镜,接过下面人递过来的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又轻轻地戴了上去。
蔡居诚坐在柜台后面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瞎子的角色,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一般一动不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握着导盲杖的手已经微微冒出冷汗。
他紧张了。
邱居新朝柜台这边走过来。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 无缘无故在世上走, 走向我。注⑤
蔡居诚突然庆幸自己现在装的是个瞎子,还戴着一副比平底盖还厚的黑色墨镜,不然此时微红的眼眶一定会暴露他的情绪。
他暗暗吸了口气,静静地坐着没动。他有一瞬间是想先开口的,但是他努力地克制住了。
如果我们再相遇,我将那什么招呼你,以眼泪,以沉默。注⑥
邱居新在蔡居诚面前站定。
“你好。我想订一些订婚时候用的花,请问您这儿有货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注⑦
我还能留住你吗?蔡居诚有些恍惚地想。
“请问什么时候需要呢?”蔡居诚听到自己还算平静的声音。
“明天。”邱居新对着蔡居诚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7
小六在送货单和支票本上写下送货地址和金额,交给邱居新过目。
邱居新掏出钢笔在支票上签了字,递给蔡居诚。
蔡居诚没有接。
邱居新仿佛想到什么一样,转而将单子放在了桌上,推到蔡居诚指边。
蔡居诚默默地将单子收起来。
邱居新道:“小六,再把地址报一遍给店家听。”
小六于是报了一遍家庭住址和收货地址。
蔡居诚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
“她喜欢玫瑰吗?”
“嗯,他喜欢。”
邱居新语气认真,摆出一副要留下闲聊的架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店家不怕我少给钱或者给你的是空头支票?”
“订婚本来就是喜事,能够用上小店的花,实在是福气了。若是不给钱其实也是无妨的,区区小本生意,若是能用这些花换来二位天长地久,自然是值得的。”蔡居诚淡淡答道,“而且听少爷谈吐气质应该是名门中人,应该也不吝于小店这点鲜花钱吧。”
“店家眼不能见,心思倒是通透的很。”
站在一旁的小六有些汗颜,这两人怎么聊起来了,若是少爷回家晚了,大小姐又该发脾气了。
于是他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醒:“少爷,那个时间不早了,小姐还在家里等您,您看……”
邱居新观察了一下蔡居诚的脸色,被观察的那位不动如山面色如常。
邱居新点点头:“走吧,一会儿顺道去一下第一百货的蛋糕店,给她带个她喜欢的欧培拉注⑧。”
听过这句话啊后,一直低着头的蔡居诚突然抬头道:“您慢走。”
8
轿车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蔡居诚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暴躁地将墨镜摘下来摔到桌上,站起身来在花店里转了两圈,把花店的卷帘拉下来,回到桌边,拿出抽屉里的打火机和烟盒,敲出一根烟点上了。
随后又捞起订货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笑了一下,将单子凑近烟头点着了。
蔡居诚手一挥,点着了的单子飘飘扬扬地落进了烟灰缸里,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蔡居诚从摆着几束开的正盛的百合花的桌面下拖出一口箱子,从箱子里掏出一把枪。
他拿着枪站起来,打开弹夹看了一眼,又把弹夹重新插了回去,呼地吐出一个烟圈。
百合花被熏得抖了抖有些娇弱的花瓣。
蔡居诚又蹲下去,把刚才的枪重新上好保险插在腰后,在箱底翻了翻,拿出了另一把枪。
麻醉枪。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捞起桌上的墨镜,正准备从后门出去,眼角正巧瞥见放在柜台边上一大捧开得正好的玫瑰花。
于是他把那束花也带着了。
9
陈家的车到的时候,蔡居诚已经在雪里等了二十分钟了。
他一路狂飙车速,走的又是捷径,终于在回陈家的必经之路上截住了他们。
载着邱居新的车在离蔡居诚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上的大光灯闪了闪,戴着墨镜的蔡居诚丝毫不受影响,仍然静静地杵在路中间。
他穿得有些少,大衣里面就穿了薄薄的一件毛衣,此时没带围巾又敞着扣子,身上已然落了不少雪,怀里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和他冻得发白的脸交相辉映。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注⑨
等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老子快被冻死了。蔡居诚苦笑。
司机开始锲而不舍地按喇叭与闪大光灯。
蔡居诚根本不理他。
陈家司机有些窝火,这里的路有些狭窄,两边都为单车道,蔡居诚这样杵在路当中,根本没法过去,更别提掉头了。
司机看了眼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邱居新,慢慢地踩下了油门。
“下去看看吧。”邱居新突然发话。
司机猛地一惊,赶忙踩下刹车,连连称是,开门下车。
坐在邱居新身边的小六轻轻嘟囔:“这不是那个瞎子花店店主吗……”
邱居新猛地睁开眼睛。
10
蔡居诚有些心疼他的花。
刚从店里拿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嘴一抖掉了一小块烟灰下来,好巧不巧地落到了几朵玫瑰花的花瓣上,瞬间给烫卷边了。又在寒风里给冻了这么长时间,连花带叶都耷拉了下来,不像刚才在花店里那样绚丽夺目了。
算了,凑合着用用吧。蔡居诚摘掉几片枯萎的厉害的花瓣,随手往地上丢。
花瓣落到地上,就像从雪地里冒出来的鲜血一样。
司机还以为遇上了个疯子,对着蔡居诚大喊大叫起来。
“前面的,还不快滚开,站在路中间找死吗?!”边说还边将手伸进车窗里,继续按喇叭。
没有人注意到邱居新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抱着花的身影。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注⑩
他还是来了。
11
蔡居诚左手抱花,右手去摘自己的墨镜,随手向后一抛,也不知道扔进了路边的哪个雪堆里。
他眨眨眼,有雪落在他的眼睑上,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被冻住了,整个眼睛酸涩不已。
他向前走了两步,笑道:
“干什么的,老子来抢亲的。”
车上的氛围明显紧张了起来,邱居新甚至已经看见小六向身后摸枪的举动。
小六对司机道:“速战速决,别理这个疯子了,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
司机点点头,慢慢地将手往身后挪。
但蔡居诚比他更快,他从那捧玫瑰花束里掏出一把枪,看都没看,对着前面就是一枪。
连带着几片支离破碎的玫瑰花瓣,摇摇摆摆地坠落到了雪地里。
司机应声倒地。
小六见状,不再犹豫,迅速拔枪下车。
手却被人扭住了。
小六震惊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邱居新,不可置信地道:“你根本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邱居新一掌劈昏了过去。
蔡居诚走过来,一把拉开车门,拽住邱居新的胳膊,厉声道:“下来!”
邱居新被拽的一个趔趄,只好老实下车,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蔡居诚本来想将陈家司机拖上车,但无奈那人体格有点健硕,蔡居诚一人拉他费劲。转头一看傻愣着的邱居新,发现邱居新从头到脚这身衣服没有一件是他熟悉的,顿时更加火冒三丈,于是将气全撒在倒霉的陈家司机身上,直接将陈家司机扔回了地上,又白了邱居新一眼。
邱居新:“……”
邱居新无奈,蹲下来去探在地上挺尸的司机的脉搏,蔡居诚没好气地接道:“别探了,有气的,我用的麻醉枪。”
邱居新只好又重新站起来,认命似地将司机扔进后座,和小六摊在一起,又将车里暖气开大。
蔡居诚在一旁冷嘲热讽:“哟,邱少爷还挺仔细。”
邱居新:“……”
“怎么着,邱少爷现在长本事了?装失忆装的炉火纯青的,马上又要有娇妻在侧了,早把我抛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吧?”
邱居新:“……”哥你这个口气有点怨妇啊。
蔡居诚反手将被已经被自己摧残的差不多的玫瑰花塞进邱居新怀里,冷笑道:“邱少爷,拿着吧,哥哥给你的订婚贺礼,怎么着,喜欢吗?”
邱居新:“……”
两个人在就这样在雪里僵持了片刻,邱居新突然转到另一边去,在副驾驶座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蔡居诚,认真地说:“欧培拉,哥你饿吗?”
这回轮到蔡居诚无话可说了。
说实话,他不仅饿而且冷,带着满腔咬牙切齿的难过,带着还未脱口而出的质问,这一切又一切的怒火,被邱居新一句话浇的无影无踪。
蔡居诚回头紧紧盯着邱居新的脸,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形容可怖,贪婪的像一只野兽。
邱居新也认真地看着蔡居诚。
他在等他说话。
蔡居诚的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但他仍然死死咬住牙关,也不知道在压抑些什么。
邱居新上前一步,虔诚地吻上了蔡居诚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充血的眼睛。
他本来想摸一摸蔡居诚的后脑勺,但他发现自己左手拿着一捧快要凋零殆尽的玫瑰花,右手提着大概已经有点颠簸走形的蛋糕,已经腾不出手来了。
他只好轻轻地说:“哥,冷静一点别太激动,眼睛刚好一点吧。”
蔡居诚一把推开邱居新,胡乱地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把,果然又酸又痛。他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邱居新敏锐地感受到那一丝烟草的气息:“你抽烟了?”
“……你管我。嫌难闻走远点。”真是狗鼻子。
邱居新笑了,举起那一束玫瑰:“谢谢哥的礼物。”
“装腔作势,斯文败类。”蔡居诚小声道。
于是他们在那一捧凋零的玫瑰前拥吻了。
13
尝遍世间疾苦,对你情有独钟。
FIN.
注①:出自三毛
注②:原句出自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擦去一切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
注③:出自陆游《大风雨中作》
注④:出自李白《长相思·其一》
注⑤:出自赖内·马利亚·里尔克《沉重的时刻》
注⑥:出自拜伦《春逝》 翻译有删改,原文为:
“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
With silence and tears.”
注⑦:出自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注⑧:法国知名甜点。这里的私设蔡蔡喜欢吃甜食,所以喜欢这个蛋糕。所以这句话是邱邱用来暗示蔡蔡的。
注⑨:出自黄景仁《绮怀》
注⑩:出自舒亶《虞美人·寄公度》
碎碎念时间:
强行点题的me2333
其实me真的想写一个短短短篇的,结果ヽ(゚Д゚)ノ
邱邱是假失忆,蔡蔡也是装瞎的
装失忆的邱师弟宛如一个傻白甜(x)
蔡蔡抱着一束玫瑰花站在大马路中间想想就很帅(x)
其实me本来想让他们打一架的(x)
请大家自行脑补戴眼镜的斯文败类邱邱2333
连名字都没有的未婚妻(me自己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2333)
简单解释一下剧情:萧家和陈家都是做生意的,两家一直是竞争关系,有一次呢陈家走私枪械,然后被萧家发现了。于是萧家就动用了一点海关里的关系扣了他们的货,陈家当然心急火燎狗急跳墙,于是就背地里策划车祸想找个萧家的人当人质让萧家把货放了,结果呢陈家小姐一直对自己的老师也就是邱邱有意思,家里搞这么一出她肯定不能接受。但是邱邱醒过来之后发现不对,就装失忆了。于是陈家就顺水推舟一石二鸟让邱邱当了陈小姐的未婚夫。毕竟比起女儿的心上人,感觉一批货也不算什么了哈哈哈。但是小棠猪队友了一把,忘了告诉蔡蔡邱邱订婚的事……于是蔡蔡就暴走了orz
蔡蔡:狗男人邱居新!你敢订婚我就敢抢亲!(x)
……于是抛下了写了一半的春秋别过的另一个番外(x)
进入考试周忙的飞起,希望自己每天有48小时
感谢大家的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爱你们么么哒!